宴会厅的水晶灯将椿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她站在落地窗前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槟杯沿，玻璃映出她微微蹙起的眉。远处传来管弦乐声，像一层薄纱笼罩着觥筹交错的人群，那些被称为"支配者"的面孔在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。
暗流涌动的晚宴
椿的视线掠过那些佩戴家徽的宾客，他们谈笑时下颌扬起的弧度如出一辙。这种被称作"贵族骄傲"的姿态曾让她暗自嗤笑，此刻却像细针刺入皮肤。她想起自己初次踏入主宅时，那些落在裙摆褶皱处的审视目光，仿佛在丈量她与这个世界的距离。
规则与羽毛的重量
“知道为什么孔雀要开屏吗？”玲香突然问道。她指尖轻点椿的手腕，那里戴着主家赏赐的翡翠镯子。“不是为了炫耀，是告诉别人‘我值得被看见’。”窗外月光漫进来，给玲香的侧脸镀上银边，她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温热的呼吸。
椿想起幼时见过的受伤白鹭，明明折了翅膀，仍要挺直脖颈。她忽然意识到那些令她不适的仪态，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保护。玲香的笑声混着香槟的甜腻：“适应规则不是屈服，是学会用他们的语言说话。”
翡翠与荆棘
主家夫人摇铃的声响穿透大厅。椿看见年长的女仆们立刻停下交谈，双手交叠站成笔直的线。这个动作她练习了三十七个夜晚，现在指节仍会因过度用力而隐隐作痛。但当她真正做出这个姿势时，竟发现脊椎记忆比自尊心更诚实。
晚宴主菜上桌时，椿注意到餐刀摆放的角度偏离了标准。她犹豫片刻，最终没有伸手调整。这个细微的破绽像落在完美画卷上的墨点，却让她第一次在窒息般的礼仪中喘过气来。
月光下的顿悟
离席时椿故意落后半步，看月光如何流淌在大理石台阶上。玲香在转角处等她，手里捧着被遗忘的披肩。“疼吗？”她问的是椿被新皮鞋磨破的脚跟，眼神却落在对方松开的首饰扣上。夜风穿过长廊，吹散椿盘发中的一支珠钗。
发丝垂落的瞬间，椿听见某种枷锁断裂的轻响。她突然明白，那些她曾厌恶的规则就像珠钗——用得顺手便是工具，扎疼了自己便该摘下。远处宴会厅的乐声渐渐微弱，化作夜雾中漂浮的尘埃。
评论